幽暗的潜意识里藏了许多我们尽力想忘记的东西。他们通常挥之不去,顶多躲在厚厚的大门后面打个盹,一不留神受了惊,就会跑进你的噩梦大闹一番。小丑在美国少年的文化中是恶意陌生人的恐惧化身,斯蒂芬•金还专门写过一本《死光》,而我的梦魇中经常包含小学时看过的《异形》。皮克斯电影主调阳光灿烂,但他们绝非不擅长吓人伎俩,《怪物工厂》是变奏的惊悚片,《玩具总动员3》有巨婴和焚化炉,再稍微用力一点,就能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,而他们总是一触即放,迅速嫁接到喜感场面,保证可怕的东东不会潜入观众的梦境。
以母女双线叙事解构创伤的遗传性,演员的表演是全片为数不多的亮点,单亲母亲的偏执与脆弱刻画得很有层次,面对女儿的异常行为时,眼神中的恐惧与执念层层递进,可惜角色被简化为“歇斯底里-崩溃”的无作为循环模板,缺乏更深层的心理挖掘。而成年敏则因剧本的仓促转折显得单薄,失忆设定沦为推进悬疑的廉价工具,而非真正的叙事核心。电影的前半段以家庭惊悚铺陈,素贤的诡异画作与泳池血色晕染的意象本可深化心理惊悚,但过度使用jump scare和血腥意象削弱了内在张力;时空切换的叙事野心本可探讨“恶的传递”,也因剪辑零散导致情绪断裂;闯入者海英的动机更显模糊,终极对峙沦为套路化的暴力宣泄。导演显然想指涉母职压力与反社会人格等议题,但所有社会性探讨均被刻意去营造的阴森氛围吞噬,最终只剩猎奇骇人的表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