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暗的潜意识里藏了许多我们尽力想忘记的东西。他们通常挥之不去,顶多躲在厚厚的大门后面打个盹,一不留神受了惊,就会跑进你的噩梦大闹一番。小丑在美国少年的文化中是恶意陌生人的恐惧化身,斯蒂芬•金还专门写过一本《死光》,而我的梦魇中经常包含小学时看过的《异形》。皮克斯电影主调阳光灿烂,但他们绝非不擅长吓人伎俩,《怪物工厂》是变奏的惊悚片,《玩具总动员3》有巨婴和焚化炉,再稍微用力一点,就能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,而他们总是一触即放,迅速嫁接到喜感场面,保证可怕的东东不会潜入观众的梦境。
这种困境不是怪罪于某一个人或某几个人就可以的了,这种是结构性的困境和不公,苏敏的母亲和女儿也是深陷困境中难以挣脱。之所以说是结构性的,就家庭方面而言,男性与女性的话语权是不平等的,男性在家庭中没有承担一半的家务,承担的那一小小部分也诸如是逗小孩玩等相对愉快简单的,那些沉重而繁琐的仍然是母亲在做。他们不想花那么多时间来做,做的时候也是随随便便做不好,而女性不会做的事情还得接受他们的训诫。苏敏的母亲接受了自古以来的规训,觉得女性就只能是这样活,晓雪这么依靠母亲带小孩,就是因为孙大勇根本就不细心不认真不去学不会带,也因为徐晓阳工作至上不去请假,在那个家庭中,男性角色对于自己本应同样承担的责任是缺位的。孙大勇退休了打乒乓球钓鱼都不操事家庭,苏敏都还有工作呢。在历经千年的父权结构中,从来都是如此,但并不对。这种结构也并不是苏敏出走就能改变的,而是社会上要整体改变,思想不再被禁锢,观念不再被规训,男性也是要行动的,否则对于每一个身处家庭中的女性而言突破的阻力都非常大。